不知道李明宇偷运毒品的事,加上没找到他参与的证据,最后就放了。
现在想想,这事有点蹊跷,他跟了李明宇那么久,怎么可能一点风声都没听到?”
陈北安没说话,重新低下头,目光在报告上仔细扫过。
纸页上记录着张建军的生平——老家在乡下,早年丧父,跟着母亲长大,二十岁来城里打工,先在工地干了几年,后来进了李明宇的工会当搬运工,五年前离开码头,回西京租了套公租房,靠打铁匠的手艺糊口,妻子单小凤在小区门口的超市当收银员,日子过得不算富裕,但也算安稳。
“那个叫老周的人现在在西京?”陈北安突然开口,声音打破了办公室的寂静。
“在的,”顾登点头,“地址在城西的惠民小区,昨天派人去看过,那人叫周惠民,是个小诊所的医生,七十多快八十了。”
陈北安指尖在桌面上敲了敲,沉思片刻:“明天去会会他,看看能不能从他嘴里套出点东西。李明宇的案子过去这么久,当年的证人要么没了音讯,要么不肯开口,这李惠民说不定知道些我们不知道的事,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了。”
顾登应了声好,心里却没底。
这案子拖了这么久,线索断了一条又一条,张建军要是真的跟李明宇的事没关系,恐怕也问不出什么。
可现在时间紧迫,他们别无选择,只能抓住这仅有的希望,一点点往下挖。
办公室里再次安静下来,只有白炽灯的嗡嗡声和陈北安翻文件的沙沙声。
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浓,城市的霓虹透过百叶窗的缝隙照进来,在地面上投下一道道细长的光影,像是给这沉重的夜晚,添了几分微弱的亮色。
与此同时,老城区公租房内,暖黄色的灯光笼罩着不大的客厅。
单小凤坐在沙发上,手里拿着叠好的衣服,眉头紧紧蹙着,脸上满是不解。
她对面的张建军坐在小板凳上,低着头,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裤腿上的破洞,沉默得像是块石头。
“为啥突然要去北方干工咧?我们在西京不是呆的好好的嘛?而且这公租房我们再住上三年就满租住期限,到时候房产证就转到我们名下了咧,好端端的去啥北方,你也不怕冷咧,洗澡都麻烦的咧……”
单小凤的声音带着几分委屈,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。
她跟张建军结婚十几年了,从乡下到城里,两人挤过地下室,摆过地摊,好不容易才租到这套公租房,眼看着就能有自己的房子,张建军却突然说要去北方,这让她怎么也想不通。
张建军沉默了片刻,缓缓抬起头,目光落在妻子脸上。
单小凤的眼角已经有了细纹,头发也悄悄冒出了几根白发,这些年跟着他受苦,却从没抱怨过一句。
看着妻子眼底的疑惑和担忧,张建军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,疼得厉害。他张了张嘴,想说些什么,可到了嘴边,却又咽了回去。
他不能说,不能告诉妻子,自己不是去北方打工,而是要跑路。
三天前,他在菜市场遇到了当年工会的老吴,老吴偷偷告诉他,警方又开始查李明宇的案子了,还在找当年跟李明宇走得近的人,尤其是他。
听到这话的时候,张建军感觉浑身的血都凉了——当年他跟着李明宇,哪里是不知道偷运毒品的事?
他不仅知道,还帮着李明宇搬过那些藏着毒品的箱子,只是后来李明宇倒台,他运气好,没被查出来,才得以脱身。
这些年,他一直活在恐惧里,生怕哪一天警方找上门来,现在,这一天似乎要来了。
“有人介绍我过去那边工作,工资高,而且房子的事情你也不用担心,人家包分配的,到时候还能给你一份环卫工的工作。”
张建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,声音尽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