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了布坊。
老潘道:“将军,这营生可真不赖哩,从蜀地、江南进货来,价格翻了几个跟头,你若与那‘粽捡兄’相识,参上一股,钱就能不停生钱喽。”
“倒买倒卖有甚意思?要做,就做实业。”
这话,萧弈前世也是听朋友说的,那朋友后来再未联络过,不知如何了。
老潘果然听不懂,问道:“将军,甚是实业?”
“种棉花,让他找我们进料,实实在在的产业,不是参股,而是合作。”
“将军高明,但种花得有地哩,本钱可不小,花娇贵难种,比庄稼不好伺候多了。”
“别急,慢慢来,等先把镜片弄出来。还有,棉花不是花。”
“将军种过棉花?”
“……”
萧弈观察出来了,花秾对做买卖不灵光,更适合指导兵士的思想。
老潘还不错,是麾下最适合做生意的人选。
但需请个人帮忙培养培养才行。
此事可找李昉。
转头见一间文房四宝店铺格调不凡,他举步往里走去,挑了一副文房四宝问价,五贯。
花秾大惊,低声道:“将军,我买的笔墨就五十钱,甚是好用……江南货都宰人的。”
“送礼,要么不送,送就送好的。”萧弈招过掌柜,问道:“那套呢?”
“客官好眼力,龙尾砚、松烟墨、楮皮纸、宣州笔,皆江南美货,十五贯。”
“要了。”
之后又买了些洗漱用品,萧弈自己用的,就挑些平价好用的。
逛了一圈也饿了,见东市的酒楼不错,他有心进去尝尝,犒劳手下,却被两人死活拦住。
“将军,俺带了吃的,宫门供应,不吃白不吃哩。”
老潘打开行囊,里面尽是胡饼、水囊。
花秾也道:“将军,东市可太吓人了,若点些好菜,不知得多贵,还是这胡饼吃的心安,里面有肉味。”
“又吃这些,铁牙会怎么说?”
“嘴里淡出鸟来了。”
“那就是了。”
可惜,到酒楼一问,想吃点正常菜肴还得提前预定,不然就是胡饼、汤面、兜子。
终究还是啃了带来的胡饼,省得那两人聒噪没完,扫了吃饭的兴致。
“再去趟李府,今日早些回去,明日还得为天子发引。”
……
李府。
侧门停着一辆奢华马车,一个锦衣男子捧着个匣子在那来回踱步,唉声叹气。
萧弈路过,对方也没注意到他,他就没多理会。
李昉接过文房四宝看了,笑道:“你这是怕拖久了利息太高啊。”
“那明远兄猜错了,我是有事求你。所谓拿人手短嘛。”
“哦?”
“我想造一物名为望远镜,这是图纸,若能造出来,则卖于大帅军中,拿到预算之后,把产业置起来,再建个窖,试着烧出更便宜的材料。”
李昉接过图纸,看着,时而皱眉沉思,时而手指轻动。
好一会,他终于开口。
“你这图纸,可是‘景倒’、‘鉴洼’之术?光行如矢,遇镜则折,故能成影?”
“明远兄竟能领会?”
“然否?”
“我不知道啊。”萧弈有些惊喜,道:“我只是见过此物,照猫画虎罢了。明远兄若知原理,此事便拜托了,你字‘明远’,暗合望远镜的作用,此为天意,你可参一股分润……”
“不要。”李昉递回图纸,道:“观你无经商之材,若有闲钱,存放我处为妥,给你月息二分,如何?”
“明远兄真会理财,李剥皮不成?”
李昉傲然道:“我非理财,实大才,不屑此商贾小道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