至她的性命,在这复国的滔天巨浪前,竟显得如此微不足道!
一股源自庞大阴谋的寒意,比昨夜面对刺客的刀锋时更甚,让她四肢百骸都微微发冷。
“大哥……”沈诗雅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,“若真如此,阿索斯昨夜刺杀不成,反被我们逼得暴露了这‘蛇巢’,他岂会善罢甘休?总督的扫黑,恐怕也只能扫掉些外围的蛇虫鼠蚁,伤不了他真正的根基!”
沈思齐猛地收回目光,眼中锐光暴涨,如同淬火的刀锋:“不错!打草惊蛇,蛇必反噬!总督府的扫黑,只能逼他暂时缩回更深的阴影。他真正的目标,既然是我大庆……”
他顿了顿,语气斩钉截铁,“我们,就是他的眼中钉,肉中刺!昨夜没能除掉你,夺走玉山作为挑衅的由头,他绝不会放弃第二次机会!黄金港,已非久留之地!必须尽快……”
话音未落,舱门外传来急促而克制的脚步声,随即是亲卫队长压低的声音:“公子,姑娘!阿索斯的管家来了,就在栈桥外,说是奉他家主人之命,特来……‘赔罪’。”
赔罪?
这两个字如同淬毒的蜜糖,让舱内的空气瞬间变得更加粘稠危险。
沈思齐与沈诗雅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,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与警惕。
沈思齐深吸一口气,压下翻腾的思绪,面容恢复冷峻:“让他上船,带到前厅。我倒要看看,这条毒蛇,又要吐出什么信子!”
航船前厅,阳光透过舷窗洒入,却驱不散那股无形的压抑。
阿索斯的管家,一个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、穿着考究黑色礼服、面容如同石雕般毫无表情的中年男人,垂手肃立。
他身后跟着两名同样面无表情、身材精悍的随从,抬着一个约莫两尺见方、通体由深褐色沉香木打造的木匣。
木匣本身已是价值不菲,散发着沉静悠远的异香。
管家微微躬身,动作标准得如同尺子量过,声音平板无波:“沈公子,沈掌事。鄙人奉主人阿索斯阁下之命,特为昨夜贵船所受之‘惊扰’,致以最诚挚的歉意。”他刻意加重了“惊扰”二字,避开了“刺杀”。
他示意随从上前,将沉重的沉香木匣轻轻放在厅中的酸枝木圆几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