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不到一个月,”男人擦了擦额角的汗,声音有些发颤,“平时就是帮老人们打扫房间、整理床铺,有时候还会陪老人读报纸、聊天。这孩子特别懂事,老人们都喜欢她,怎么就……”
他话没说完,走廊里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,一个穿碎花衬衫的老太太拄着拐杖,在护工的搀扶下颤巍巍地走过来,老远就朝着房间里喊:“小悦呢?我刚才还看见她在楼下给我捡老花镜,怎么就……”
老太太的声音越来越低,最后变成了哽咽。
她扒着门框往里看,当看到地板上的尸体时,身子猛地一晃,护工连忙扶住她,才没让她摔下去:“张奶奶,您别激动,警察同志正在调查,您先回房间休息好不好?”
“我不休息!”张奶奶推开护工的手,眼睛通红地盯着陈北安,“小悦昨天还跟我说,她今天要带她妈妈做的饼干来给我吃,怎么会突然没了?你们快查啊!是不是有人害她?是不是……”
她的话断断续续,最后变成了抽泣。
陈北安看着老太太激动的样子,心里泛起一丝疑虑——刘悦既然在养老院口碑这么好,又没有与人结怨的迹象,怎么会突然死于非命?那半杯温水里到底有没有问题?她死前看到的恐怖画面,又是什么?
顾登走到陈北安身边,压低声音说:“我刚才问过楼下的护工,刘悦今天早上八点来的养老院,九点左右去给三楼的张奶奶打扫房间,十点半的时候还在食堂喝了粥,之后就回了这个休息室,再也没出来过。”
“粥?”包月立刻抬头,“食堂今天早上的粥是什么做的?有没有其他人出现不适?”
“护工说是小米粥,还有煮鸡蛋和馒头,”顾登回答,“我已经让同事去食堂取样了,也问了其他老人和护工,没人说身体不舒服。”
陈北安走到窗边,推开窗户。窗外是养老院的后院,种着几棵老槐树,枝叶茂密,遮住了大半阳光。
地面上没有脚印,只有几片被风吹落的槐树叶。
他又回头看向尸体,死者的眼睛还睁着,瞳孔里似乎还残留着临死前的惊恐,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。
“把尸体运回局里,做详细尸检,重点查中毒源,”陈北安转身对包月说,又看向顾登,“你再去问问养老院的工作人员,特别是今天和刘悦有过接触的人,把她今天的行动轨迹摸清楚。另外,联系一下她的学校和家人,确认她最近的情况。”
“好。”两人同时点头,开始忙碌起来。
警戒线外的议论声还在继续,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刘悦的脸上,明明是温暖的午后,房间里却透着一股彻骨的寒意。
陈北安看着那份义工协议上的签名,又看向死者睁得大大的眼睛,心里突然升起一个疑问:这个刚满二十一岁的女大学生,真的只是因为食物中毒和过度恐惧而死吗?